虽见过40岁窘境,凝视过绝望黑洞;当风帆正劲时,不妨纵身一跃
01 见过40岁窘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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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父亲40岁,我上初二,两个弟弟读小学。
每到开学,我的父亲会扛着锄头,在田头转了一圈又一圈,烟抽了一盒又一盒。他准在愁三个儿子的学费,而他又是一个死要面子的人,不希望别人看到自己的“无能”,更不需要别人的怜悯。
他坐在光秃的田埂一角,绿油油的稻苗泛着绿光,微风拂过叶尖,波光粼粼。拔节生长的渴望,汇成汹涌的绿涛,冲向远方,冲向高低不一的路途。
40岁的父亲,他在窘迫里倔强地寻找希望。
2021年的冬天,见一位年过40的领导。
“你现在干什么”,他随口一问。
“看了个珠宝项目,在考察商铺”
“你不做教育了”,他有些惊讶,然后他又补充道:“我做这一行这么久了,不干教育还能干什么呢。”
对,不干教育还能干什么呢?
对于我的领导,他扎根一个行业近20年,离开这个行业谈何容易,或者说为何要茫然进入一个陌生领域,谁又能有折腾的时间和资本?
40岁的领导,他在做稳健的最优解。
2023年1月,见一位还有几年要奔四的同学。
他某国字头单位的部门负责人,英国留学归国,毕业就是来到了这家单位,一干就是十几年,现在好不容易做到了业务头头。可是呢,公司里、部门里,派系众多,在公司里要左右逢源,还要承担外部的业绩压力。多次想辞职,但偷偷面试过几次后,越来越没信心了,只能是硬着头皮将就。
他不禁感慨: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,现在连动的勇气都没有了。
对,没有哪个中年不是在“忍气吞声”地苟活着!
我奔四的同学,他在确定性里妥协进取。
02 凝视过绝望黑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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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零一九年,我三十多岁,经历所谓的“中年危机”。
创业失败了,除了要背负近1000万的连带债务外,最重要的是信心坠落到了谷底,成天浑浑噩噩,黑白颠倒。突然有那么一段时间,像一具灵魂离壳的躯体四处游荡,对任何事情没了兴趣,对人生也没了兴趣,我想那是我离“死亡”最近的一次亲身体验,或者说是医学上的重度抑郁症状。
屋漏偏逢连夜雨,我岳母癌症恶化,每天在医院陪护之外,还有电话不断的客户追讨,我必须见缝插针地在不同角色里来回切换。很遗憾,岳母在当年的十月永远地离开了我们,这是第一次经历父母辈的亲人离世。
这还没完,还伴随有其他糟糕的事情。
这一年,我母亲的精神分裂症又犯了,而且还非常严重,最后不得不送往精神专科医院治疗,几个月后才算平稳下来,家里也弄的鸡飞狗跳。
这一年,我弟弟的孩子被诊断出了自闭症,奇怪的是双方家族里都没有这方面的遗传,但又偏偏赶上了。
这一年,我的父辈们给去世多年的奶奶补办葬礼(湖南习俗),我作为家里的长子不得不要赶回去,从几张银行卡里凑了几百块钱,买了张最慢的火车硬座站了回去。
这一年,临近年关,我爱人患上了抑郁症,可能是她母亲去世和我创业失败的双重影响,又来了个长期要面对的事情。
嘿,那一年真的受够了。
不止是心力交瘁,更是凝视深渊的无力。
而立之年,在高速飙升的路途里直线坠落,如果说什么是“中年危机”,我算是体验过了。
图:迷雾中的村口(摄于2019年2月)
03 纵身一跃 又为哪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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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11月 ,第一次开设了知识星球,决心把自己过往的经验知识化,当然也第一次开启每天一篇工作日志的计划,至今已经写了800多天了,累计超过了40万字。
这个事情挺耗费时间的,有的时候要写上两三个小时,问题是这事情并没有带来直接的经济变现,有点成了一个人的“碎碎念”。
2021年春节 ,视频号刚起,我一个从不愿头抛头露面的人,尤其是惧怕镜头的人,突然间入场搞起了直播,连续播了近100天。
这期间,因为把视频链接发过大学同学群、中学群、老乡群,也被一大学同学讥讽“乌烟瘴气”,被一中学校友嘲笑“普通话都说不清还搞什么直播”。
2022年8月 ,彻底放弃教育行业,转向抖音直播。
在抖音的路上,做过知识付费,一个月80来个粉丝,纹丝不动;做过半无人直播带货,赶上疫情最严重的11月,退货率60%以上,又白干了一场。
有人说,失败了不可怕,一定能东山再起,我理想中的东山根本没见着。
有人说,方向不对怎么努力都是倒退,倒是迷茫时有发生,我除了努力着看,谁又知道能不能找着方向。
左突右突,东跃西跃,又为哪般?
如果2019年,我临过深渊;那么2020年,我庆幸能重启。拍了拍身上的灰尘,我仿佛看到了40岁父亲的倔强。
信心又回来了,已多了几分 信念;
意气风发又燃起来了,已多了几分 笃定 ;
坚持又捡起来了,已多了几分 耐心 。
我突然间觉得,所谓的40岁现象,是你没跟自己的平凡和解,没卸下世俗的标签,不再笃信勤勉的价值,不敢好奇地纵身一跃。
当你的同龄人开始暮气沉重时,你可否激情重燃呢;当你的同龄人开始妥协现实时,你可否重拾好奇地小试一把呢;当你的同龄人悲观正确时,你可否阿甘式的傻呵呵相信呢。
时光叠叠,马蹄声声。
心有旷野,路途星辰。